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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住青山守住未来海南有一群“地球守护人”

守住青山守住未来海南有一群“地球守护人”

  昌江渔家女陶凤交带领“植树娘子军”开始在棋子湾植树造林,她们用30年时间在流沙上植树588万株、造林3.38万亩,打破了中外专家对棋子湾流动沙丘给出“无法治理”的“科学论证”,创造出“昔日尘土漫天的荒漠变成浩瀚林海”的生态奇迹

  20世纪90年代,海南昌江棋子湾沿海岸线一带沙尘滚滚、寸草不生。“海边摸螺风沙痛打全身,家里吃饭沙子吹进碗里硌牙”是对当地流动沙丘地貌的说法,生活于此,百姓苦不堪言。

  为改变环境,当地政府不断引进企业植树造林,但种一批死一批,几年过去一棵树也没活下来。1995年德国专家考察后断言:“这里日照强、气温高,一年连续8个月都是旱季,流沙地上人都站不住,想要种树?不可能。”

  彼时,德国专家对着陶凤交摆摆手,用树枝在地上写下,“白沙,不能种树。”陶凤交不认命,接过树杈,一笔一划写下:“能!”

  一诺重千金。陶凤交带着姐妹们,试过种植野菠萝、木麻黄、桉树、相思树……不断尝试新品种,没有现成的水源,就徒步往返2小时挑水,流沙不能种树,她们就挑红土、黄土栽培育苗,誓要将这荒地覆满绿意。130多斤一担的树苗和红土,每人每天要挑9到10担,往返于烈日炙烤的沙地,最多的时候一天走50多公里,裤腿里都是沙子、汗水,手掌磨出老茧,指甲肉也磨烂了,指甲盖里常年都是泥土。尽管如此,刚开始,年年种树不见树,棋子湾还是一片白茫茫。功夫不负有心人,陶凤交带领下的“植树娘子军”越挫越勇,找到了孕育树苗的土方法。生根发芽、点点绿意、一片绿洲……

  陶凤交告诉记者,现在她还保持着植树的习惯,每年7月份她都会带着家人到棋子湾海边栽树,“要让子孙后代都记得,我们棋子湾的海防林,来得不容易。”陶凤交恳切地说,希望“植树娘子军”的精神代代相传,种树防沙护着这片土地。

  在海南东寨港国家级自然保护区,有一个叫王式军的退休职工。40多年来,他用一双扎进泥土的双手,孕育出百万青苗,筑成海上绿洲。其中便有一度濒临灭绝的红榄李。

  红榄李是中国湿地稀有濒危植物种类,被誉为红树林中的“大熊猫”。因天敌多、发芽率低,培育难度极大。繁育红榄李幼苗有多难?东寨港自然保护区管理局林业工程师冯尔辉介绍,台风过后,红榄李幼苗叶片上沾满了污泥,王式军担心用水冲会把幼苗冲坏,就弯腰用棉球一片一片擦拭,站在淤泥里擦了约半个月。2016年退休后,王式军放心不下苗圃里的红树苗,义务当起了保护区的育苗人,甚至将自己的退休金用于育苗。

  王式军称自己与红榄李有两次“缘分”:1982年在一次海南红树林调查工作中,首次发现自然分布红榄李,这是自己与红榄李的缘起之年。2013年当得知自然分布红榄李仅存14株时,下定决心培育红榄李,这是再续前缘。“红树林基因库里的每一个物种都很珍贵,为了不让红树基因链断掉,为了让我们的子孙后代还能在现实生活中,亲眼看到这些美丽的红树,我们务必要竭尽所能挽救每一个濒危灭绝的物种。”王式军说。说起为什么一个物种的濒临消失会让他这么放不下的原因,王式军只有这一句话:“不让它从中国的土地上消失,这是我最大的心愿。”

  2014年《中国濒危红树植物红榄李调查报告》显示,自然分布红榄李全国仅存14株且全部在海南。如今,红榄李的数量从十位数跃升到千位数。“初步估计,我培育的红榄李超过2300株。”王式军说,这是他这辈子最自豪的事。

  在三亚,有这样一位种珊瑚的人,他就是海南南海热带海洋研究所所长陈宏,一位名副其实的“海底育林人”。1987年大学毕业就来到海南从事热带海洋生物研究的陈宏,曾冒着生命危险,在这里放下了第一株珊瑚和第一个人工珊瑚礁。迄今为止,陈宏和他的团队已经在三亚周边海域成功“种”下了20余万株珊瑚。

  从泡沫船爬上木船,带着设备纵身一跃,下潜至五彩斑斓的海底,一钉、一绑,然后固定住珊瑚苗……从业以来,这套动作陈宏重复了无数次,打造了一片又一片珊瑚花园。记者 沙晓峰 摄

  这些年,陈宏及其团队仍在这片领域深耕,从无到有、兢兢业业做好珊瑚保护与培育工作,建立了海南自己的珊瑚种子库、做好三亚周边海域生态项目等。他表示,“我们的目标是在海南沿海种下100万株珊瑚,把海南打造成中国的‘大堡礁’。”目前,该团队已经创造了国内繁殖且成活数量最多的珊瑚移植纪录,珊瑚科研填补了国际珊瑚研究的多项空白。

  儋州市屋基村是远近闻名的“鹭鸶天堂”保护区所在地,每年3月迁徙而来的2000多只鹭鸶齐聚于此,繁衍生息。村民吴聪家的大榕树旁,有几棵百年古榕,这里也是鹭鸶的“家”,它们一起见证了吴家祖孙三代保护鹭鸶的“人鸟情”。

  半个多世纪前,鹭鸶首次来到儋州市那大镇屋基村,吴聪的爷爷和父亲成了它们的保护者,劝导村民保护益鸟,驱赶外来捕鸟分子。时至今日,吴聪还记得爷爷吴明升的话:“鹭鸶是灵鸟,能够通人性,人们要是不欢迎它们,它们就会离开。”吴聪的爷爷吴明升卸任护鸟队长后,吴聪的父亲吴应光接任,然后移交到孙子吴聪的肩头。多年来,他常带着护鸟队员去清理树下的鸟粪,并且自掏腰包,带领年轻人在村里空地见缝插针地种植竹子和榕树,让鹭鸶有更多的栖息地。现在,吴聪虽然在外工作,但是只要村里有需要,他都会赶回来,为保护鹭鸶出谋献策。

  多年来,受到吴聪家族的影响,村民保护意识不断地提升,鸟儿可以在村里放心筑巢安家,吴家的树上“邻居”也越来越多,一度增加到三千多只。鸟更多了,护鸟队并没有更忙,反而更闲了。吴聪说,村民像爱护家人一样保护鹭鸶,人人以护鸟为荣,“从最初的十几个人,到现在,全村人都是护鸟队员”。吴聪告诉记者,“现在我儿子也加入护鸟队,准备接过接力棒继续护鸟”。家里的所有人不仅要以身作则爱鸟护鸟,还言传身教,让更多村民们自发爱鸟,营造更适合鹭鸶居住的环境,让鸟儿今后能够世世代代长居于此。

  如果你关心海南长臂猿,那也一定听说过的故事。40多年前,一次雨林中的对视,让17岁的他与海南长臂猿结下不解之缘。彼时,这一全球濒危灵长类动物已不足10只。“直视它们的眼睛时,没有人会不动容。”后来无数次与这种眼神对视,身份则从伐木工变成了海南热带雨林国家公园霸王岭热带雨林里的一名护猿人。

  每天天不亮就起床。在山上一蹲守就是十天半月。摔断过腿,得过疟疾,也直面过不法分子的威胁……护猿苦吗?没人会说个“不”字。但他却硬是把这件苦活儿干成了绝活儿——不仅摸清猿群的“食谱”,找到猿粪里的秘密,协助科研人员解开诸多有关海南长臂猿鸣叫、进食与繁衍的谜题,甚至顺道将它们栖息的这片雨林里的数千种植物也统统装进了脑子里。由于长期接触长臂猿,已成为海南长臂猿研究圈里知名的“土专家”,每个到海南调查长臂猿的科研团队,都会慕名来找这位“土专家”当向导。尽管现在他已经退休,也仍在霸王岭的热带雨林间穿梭,与猿同行。

  除了等海南长臂猿监测队员外,多年来更有源源不断的科研人员扎进山里,为海南长臂猿种族的延续寻找更多的科学可能。从专门研究长臂猿的科学家刘振河开始,再到江海声、周江,还有吴巍、林家怡等一批又一批科研工作者,走进霸王岭的深山,为海南长臂猿保护做出了贡献。

  巍巍青山,声声猿啼。在热带雨林的密林间,留下了海南长臂猿监测队员和科研人员深深浅浅的脚印,守护海南长臂猿日日夜夜里,他们希望守护的不仅仅是海南长臂猿物种的延续,更期待人与自然的和谐共处,让这片青山绿水世代流传。

  20多年来,海南真菌专家、海南医学院药学院教授曾念开带领研究团队,用脚步丈量海南的每一座大山和热带雨林,采集菌物标本、开展实验研究,发现了70多种真菌新物种,建立大型真菌种质资源库;亲历了海南大型真菌研究从无到有,并日臻完善的过程。

  2001年,曾念开就开始在海南热带雨林进行野外考察,“那时候没有团队,也没有科研设备,有的是一腔热情。”

  当时,研究菌物是很小众,甚至不被认可的方向。曾念开暗下决心,一定要做出成绩来。早期的野外考察,基本都是曾念开自己一个人前往。他往往先坐大巴车前往市县和乡镇,再雇拖拉机或摩托车将自己送进山,“有一次,在霸王岭考察时,坐一辆摩托车上山,道路打滑,我直接从后座上摔了下来,幸好只擦伤了皮肤。”

  学生黎继清说:“曾老师在野外考察特别认真,山上有很多蚂蟥,但只要看到蘑菇,他就趴在地上给蘑菇拍照、取标本,蚂蟥咬在身上也不管不顾。”

  每一次野外考察都充满变数,或被雨淋,或被蚂蟥咬,或一无所获;但他们仍然期待每一次出发。“相比我们对蘑菇研究的热爱,这些辛苦就不算什么了。”这些年,曾念开带领菌物资源与可持续利用研究团队,用脚步丈量海南的大山和热带雨林,他们的足迹已遍布海南18个市县。

  2007年,海南省林业局从全国高校招募了27名大学生来到鹦哥岭,建设鹦哥岭自然保护站,这些大学生从全国各地走进偏僻的鹦哥岭开展生态科研工作,不仅让这片沉寂的热带雨林注入生机,更通过自己的选择让更多人了解海南生态保护工作,用行动号召更多年轻人加入进来。

  正是在这一批年轻人的带动下,10多年来,生长在鹦哥岭山脚下的不少年轻人纷纷加入鹦哥岭青年团队。2011年,刚满22岁的白沙南开乡小伙符惠全成为鹦哥岭护林员,他现已逐渐成长为鹦哥岭护林员里的“骨干”,担任着鹦哥岭多套图鉴编委、摄影以及数所学校的雨林课堂讲解员。比他还早2年当上护林员的黎族小伙王阳,习惯将平时收集的植物树叶等整理保存制成标本,并标明植物特征、分布地信息等;他手中积累的植物标本越来越丰富,也为鹦哥岭生态科研及科普宣教工作提供了宝贵的实料。2012年,米红旭从黑龙江来到鹦哥岭,现在已经主编出版了生物多样性系列图鉴,培养了一批基层乡土专家,摄制了《雨林归来》《秘境寻踪》等生物多样性纪录片。

  “从2007年的第一批大学生走进鹦哥岭,年轻的雨林力量从未中断。”米红旭说,2019年5月,7名本科以上学历的工作人员加入鹦哥岭,过去10多年,鹦哥岭青年团队的队伍不断壮大。同时,随着海南热带雨林国家公园建设,原鹦哥岭保护区、佳西保护区、南高岭林场三家单位的人员并入海南热带雨林国家公园管理局鹦哥岭分局,进一步充实了鹦哥岭青年团队的保护力量。

  凤凰山位于海南万宁兴隆农场境内,被专家称为“中国低海拔森林保护最好的热带原始生态林”。为了保护森林不被破坏,从1992年开始,几代护林员扎根深山,接力守护这片绿色。

  20世纪90年代初,兴隆华侨农场开始对凤凰山进行封山育林,严禁毁林开荒、盗伐树木、打猎等行为,护林队也随之成立。起初护林生活很苦,工作站没有自来水,队员们就用溪水煮饭;没有电,他们就点油灯照明;没有通讯工具,他们就用牛角号联络。山里蚊子、毒虫多,有的队员早上一觉醒来,发现脸上趴着拇指长的旱蚂蟥。从1992年上山开始,护林队队员们一直坚持徒步巡山,靠自己的双脚开辟山路,将护林的范围不断扩大。几年后,护林范围以红光岭工作站为核心,覆盖7000多亩山林。再到后来,护林范围覆盖上万亩山林。在巡山护林的过程中,护林队队员们与盗伐人员斗智斗勇,有时还会遇到危险。

  兴隆人黄道松是第三代凤凰山护林人,也是一位有着十多年工作经验的护林队队员。他说,在未开辟进山道路的时候,从山下走到工作站要半个多小时,20多天就穿破一双鞋。这些年来,山上通了路,又通了电、有了电线年,护林员还配了护林摩托车,上山下山更方便了。

  近30年来,护林队队员换了一茬又一茬,但大家守护绿水青山的信念一直未变。如今,很多老护林员已经退休,护林员队伍也基本换了一代,现在凤凰山护林员共有19人,老护林员仅剩7人,其余的都是“90后”的年轻力量,“年轻力好,责任心强,纪律性高,把凤凰山交给他们,我们放心。”黄道松说。

  兴隆人都说,保住凤凰山,就是保住历史,保住未来。曾有电影剧组想在凤凰山取景,但大型机器进山需要砍伐一些树木,兴隆华侨旅游经济区拒绝了这次拍摄申请,放弃了一次可能会让凤凰山出名的机会。

  一代一代兴隆人的不懈坚守,最终换来了如今这片绿水青山。目前,凤凰山上的原始森林面积达4万多亩,分布着3000多种雨林物种,林木、药材资源丰富。

  海南昌江渔民钟强彬,每次出海只在船上留一半的空间装鱼,剩下的一半空间,他要用来装在海上打捞的各种垃圾,这个习惯,他已经足足坚持了20年。钟强彬每次出海,除了带回渔获,还会带回一大堆垃圾,小到塑料包装袋,大到废弃钢索,从几公斤到几十公斤不等。在码头只要看到船头船尾堆着垃圾的渔船进港,人们就知道是钟强彬回来了。

  “最初的想法很简单,垃圾对海洋破坏大,我把垃圾运回岸上处理,危害就减少一点。”聊起打捞海洋垃圾的初衷,钟强彬黝黑的脸上透露出几丝腼腆。

  渔民出海打鱼,是为了生计,而将垃圾随船回港后处理,需要付出的可不单单只是人力成本,更有实打实的经济利益在其中——渔船的装载空间有限,垃圾也不可能和渔获堆放在一起,带着垃圾返航就必然相对减少运渔获的数量,这就直接影响到钟强彬每一次出海的收入。捕鱼还是捞垃圾?钟强彬苦闷过、动摇过,但最终仍然选择了坚持——收入少点,日子紧点,但是大海能变得干净一点。

  2021年,钟强彬“捞垃圾”的“事业”迎来了一次转机。随着“无塑海洋行动”的推动,昌化镇开启了“渔船打捞垃圾”试点。对海洋环境被污染和渔业资源退化有着切身感受的钟强彬,果断地站了出来,第一个报名参与行动。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有了钟强彬带头,“无塑海洋行动”很快就在当地有了反响,主动加入的渔民也越来越多。据官方统计,目前已经有53艘渔船200多名渔民加入了“无塑海洋行动”中,一批批漂浮于水体中的垃圾被带离了大海。

  打捞垃圾,收拾渔网,给大海“做美容”,钟强彬坚持了20年。“或许未来的某一天,一网下去,只有鱼没有垃圾,那我们‘捞垃圾’的工作才算是‘失业’了,这才是我们渔民们最大的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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